蒋介石嫡系部队1953年从越南海上撤军的内幕!

蒋介石嫡系部从越南海上撤军的内幕:就在蒋介石不顾国际形势逆转,继续推进反攻大陆计划的时候,一支长期滞留海外的3万残兵居然要返回台湾本岛。

蒋介石嫡系部队1953年从越南海上撤军的内幕!

这支海外残兵,实际上是大陆兵,且是原国防部次长黄杰带领的部队。

好几万人马怎么会流落到了海外?又怎么千里迢迢返回台湾呢?

这还得从1949年8月湖南和平起义说起。

当时解放大军逼近湖南,国民党湖南省主席程潜与第一兵团总司令陈明仁在长沙准备发动起义。时任国防部次长的黄杰也是湖南人,受蒋介石之命赶去劝阻,结果被陈 明仁手下一句“机场附近出现枪声”的谎言,吓得急匆匆逃出长沙。陈、程起义后,黄杰在衡阳城里扯旗重组“湖南省政府”,自任省主席兼第一兵团司令官、湖南 绥靖总司令,收罗不愿起义的残部。但在随即爆发的湘桂作战中,国军继续失利,解放军追击而来,黄杰不得不率领1.7万余官兵一路南逃。他们到达广西昆仑关时,如果再往南就出国了,因此只好转向沿桂越边境往西去。

12月4日, 黄杰突然接到报告:“广西百色已为共军陈赓部攻取。”往西之路也被堵住,无路可逃了。华中军政长官白崇禧电示:“以安全为第一,快速转进海南岛。”而陈诚 自台北来电却说:“不如并力西进,重行入安南(指越南),保有根据地。然后相机行事,留越转台皆可自卫,未知兄意如何?”黄杰决定听陈诚的假道入越之策, 再根据时局变化作打算,派人与法国驻印度支那高级专员比荣和驻越法军总司令班加吉中将洽谈假道之事。

12月12日,双方签订假道协定。法方同意黄杰率部由越南海防转运台湾,但要求他们:一、以500人为一队入越;二、缴械入境,武器暂由法军封存;三、由法方负责沿途安全警戒及提供食品。这样做的目的是防止国民党残兵扰民。黄杰全部答应,并保证官兵一定纪律严明,不扰法越民商。

然后,官兵和跟随而来的湖南等地的地方团队闲杂人员、警察、流亡学生和平民,在黄杰的带领下,经禄平、谅山长途步行,抵达法方指定地点——蒙阳。可是,一到蒙阳,他们即被法军监管软禁,随身携带的财物全被抢走。之后,每人每天仅给四两米维持性命。

蒙阳是一座废弃的煤矿,三面环山,终日不见阳光,荆棘丛生,到处都是蚊、蝇、蛇、鼠。官兵们来到野山中,只好自己上山砍木斩草,搭建草棚,忙了大半个月,才搭起木寮,安顿下来,从此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

由于解放军在大西南胜利进军,国内其他国民党残军无处可逃,也纷纷从广西、云南逃入越南境内,随即被法军遣送到莱姆法郎和金兰湾。到1950年1月为止,退逃越南的国民党官兵达到33400人之多,被法方强迫在当地当苦役。

1950年3月,黄杰派人返回台湾,专门向蒋介石报告了自己和部队在越南的艰难处境。但是,台湾方面暂时没有解决的办法。

不久,国民党第26军残留滇东南“打游击”的第272师残部,经不住解放军的追剿,2000多人逃到中越边境,偷渡红河遭到越共游击队伏击,师长余启佑坠河淹死,残部1023人由师参谋长张亚龙率领,狼狈不堪地逃到越南西南部的富国岛。

这么多国民党残军跑到越南境内,而越南仍由法国殖民者统治。在法军眼中,中国军队还是大清时愚昧、野蛮、杀人放火的辫子军。为此,他们决定将所有在越国军迁到富国岛,以集中管理。8月14日至9月3日,黄杰等在越各路人马被法军用小船一船一船地南运到富国岛。

富国岛东邻暹罗湾,荒蛮程度和蒙阳差不多,全是原始森林,并四面环海。官兵们被送上岛屿。几万人就这样被禁锢在这个名字很美丽而环境恶劣的荒岛之上。

在荒岛上没有住处,官兵只好再次拿出拓荒的精神,填沟平洼,进深山伐木取藤,选取阳东和介多等地块,修建了一片栖身的茅棚房。

“忠贞官兵”困在富国岛,不当人看待,这令蒋介石很关切和挂牵。9月6日,他亲笔写下《慰问国军留越将领黄杰书》,全文如下:

达云同志:

尹 总领事返国披阅手书,藉悉我军在越近情,甚慰且念,吾弟此次率部入越,艰苦备尝,乃于流离颠沛之中,犹能负重整饬,严督勤教,提振士气,团结精神,良深欣 慰,仍希益励忠勤,循抚部属,努力自强,待机报国,是所至盼。来书请求诸事,已交主管机关迅速办理,余由蔚文同志面达不赘,顺颂勋祺。

中正手启

9月6日

10月,蒋介石再派国策顾问林蔚和“国防部”总政治部副主任胡伟克一行坐飞机到富国岛。看望官兵后,林蔚与法国殖民当局商洽、谈判,准备把他们运回台湾。谁知谈判完全不得要领,一个说东,一个扯西,结果林蔚和胡伟克无功而返。12月,蒋介石下令任命黄杰为留越国军管训总处司令官。总处下辖三个管训处,官兵设总队、大队、中队。

第二年春天,法军殖民者在越北遭到越共胡志明率领的部队重击大败,当时由塔西尼中将出任法军总司令兼印支高级专员。蒋介石通过美国政府向法方提出将官兵转运台湾之事,但又被塔西尼一口拒绝。官兵们渴望回到“自由中国”的愿望再次落空。

事情一拖再拖,到了第三年,1952年4月,台湾“国防部”不得不成立富国岛部队专案小组,密商对法进行交涉、接运、安置等事项。“中华民国”驻法大使馆与法国外交部交涉,台湾“外交部”也与巴黎驻台北代办罗嘉凯商洽。折腾大半年,但还是无果。

富国岛的落难军民有国不能回,这可急坏了他们。后来,他们终于想出一个主意,就是学印度甘地的“不合作”运动——众官兵进行绝食,进行自虐。12月25日正是西方圣诞节,万余国民党官兵和眷民齐集阳东机场,把灶具丢在一旁,锅底朝天,又喊口号又发表演说进行抗议。驻岛法军尽管早有准备,但没整队前来镇压,反而快速把自己手中的枪、炮锁进军械库,并且派人对黄杰等人说:“我们任由华方处置。”

这些驻岛法军不来镇压他们,反倒自己解除武装,甘当国军的俘虏,犯什么神经了?

其 实,他们这是以软对软的招术:你们闹就闹吧,我们不管了,武器入库你们抢不着。但事情并没有如此简单,实际上岛屿上的双方进行“自虐比赛”时,附近岘港、 金兰湾的法国军舰却悄悄开到了富国岛的四周,严密监视着岛上的一举一动。法军战机也出动,低飞盘旋在绝食的人群头顶上,进行示威。

午 后,终于出事了。一名士兵因仇恨法军不把自己当人看待,愤怒地冲入法军营房,夺下门口卫兵的枪支,并且刺伤该卫兵。眼看事情闹大了,黄杰暗暗着急。可法军 还是一副不闻不问、听之任之的态度。面对这种软刀子,黄杰没办法了,思来想去,决定自己先熄火,对手下们说:“回去吧,双方均冷静来处理!”

一场声势浩大的绝食斗争就像铁球猛砸在棉花上一样,什么效果都没有了。

好在有老天爷帮忙。

不久,顽固不化的塔西尼居然因病一命呜呼,黎多诺接任。此时艾森豪威尔上台,且怂恿蒋介石“反攻大陆”以牵制朝鲜战争。因此,当林蔚再次前往越南与法军商洽时,在美国人的压力之下,黎多诺的脑筋总算转过来,答复说:“我原则上同意国军返回台湾去。”

10月,在法方安排下,黄杰搭乘飞机秘密前往台湾,向蒋介石当面报告富国岛官兵的情况。在蒋介石的指示下,台湾方面准备具体的接运工作。

一个月后,黄杰再返越南。

1953年初,法国政府正式通知台北方面:“同意富国岛国军赴台。”黄杰再次秘密赴台报告,请示官兵回台之事。

这次面见,蒋介石等人对在富国岛的部队起了个雅名,叫做“忠贞部队”。黄杰与蒋介石当面商量安排官兵接运、安置诸事,蒋介石说:“这个计划就叫做富台计划,我们准备为忠贞官兵建筑住所。”

随后,“国防部”在台北、桃园、台中、左营、花莲等地分别修建“富台新村”准备给归来的官兵和家眷居住。

接着,台湾先后派出好几批人员前去富国岛,带去大批新制军服,好让他们抵达台湾时仪容整齐,而不是看起来像无人收留的难民。

“富台新村”很快建好了。

于是,蒋介石和周至柔、郭寄峤等人决定将在富国岛的近三万军民(除去约1500多人自愿留在越南)分七批用大型军舰运回台湾。

5月14日,参谋总长周至柔电告黄杰:“留越国军即全部船运台湾归国,第一批船15日出发。”

5月23日,第一批接运官兵的三艘大型军舰到达越南阳东。黄杰如是形容当时的场景:

清 晨,海面的晓雾,又浓又厚,一片迷蒙,看不出什么动静,但鱼肚色的高空,却给我带来了一个天气晴朗的预报,海里的波浪也太大,我的心头,泛现出无言的喜 悦。渐渐地,重重的晓雾消失了,旭日从东阳山背射出灼人的光芒,使碧透的海面平添无限瑰丽。蓦然间,一声尖锐的狂呼:“船来了!”沙滩上的人群,如蚁沸蜂 屯一般,向东南角上挤去。这时,三艘登陆艇,迎着升起的朝阳,正对阳东港驶来……

官兵们三年的郁闷一扫而光。在管训处的组织下,第一批2000多名返台人员和家眷有序登船。经过近十日的大海航行,三艘军舰抵达台湾,进驻左营的胜利营区。

这 一批残兵败将下船后,“国防部”马上进行拨编。首批返台的富国岛部队,即第一管训处第二、第三总队拨编海军陆战队第一旅步兵第四大队、第二旅步兵第六大 队,但两个新编大队副主官及政战干部均由陆战队司令部派遣;第一管训处第一总队、处部及直属大队官兵,一部分拨编海军士官学校,一部分拨编陆战队司令部直 属连与旅直属炮兵单位。这些落难军人编入了国军最精锐的王牌部队——海军陆战队。

之后批次的来台人员均在台南高雄港上岸,除少部分拨入海军陆战队外,多数编入陆军各师,眷属则分别安置在台北、台中、台南、左营、花莲等新建的“富台新村”。

黄 杰是最后走的,主要是在越南处理善后工作,拜访和感谢那些法军殖民者。当他返回台湾后,立即成为大英雄,岛内军民齐口赞誉他为“海上苏武”。中央社发表长 篇文章,盛赞他在富国岛三年,对“蒋总统”忠贞不二,经受了最严峻的考验,并且这份忠心远远胜过西域牧羊十九载的“麒麟阁十一功臣”苏武。在一派赞誉声 中,黄杰即被蒋介石拔擢为台北卫戍司令部司令。在接下来的岁月中,他官运亨通,步步高升。

这支残兵回到台湾,多少充实了国民党军队。但是,区区几万人马对蒋介石的“反攻”作战自然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然而,蒋介石的“反攻”战争梦还是没有醒。